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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梅丸的临床运用
发布时间:2016-04-09    文章来源:    浏览次数:16614
 

乌梅丸方由乌梅、黄连、黄柏、人参、制附子、当归、桂枝、干姜、细辛、蜀椒等药组成。出自《 伤寒论 》第338条,主治蛔厥,又主久利。古今方剂专著都视乌梅丸为治虫痛的主方,因而把它列为“杀虫剂”或“驱虫剂”,这与张仲景的立方本意和临床实际都是不相符的。正如清代柯韵伯在论述乌梅丸立方大意时指出:“乌梅丸为厥阴主方,非只为蛔厥之剂矣。”日人丹波元坚也认为:“厥阴病者,里虚而寒热相错是也。故治法以温凉兼补为主,如乌梅丸,实为其对方。”这种从整体着眼来论述立方本意的见解,是符合张仲景创制乌梅丸的立方原则的。乌梅丸主治蛔厥证,是通过“温脏”而达到“安蛔”目的的。这与方中以占优势的辛热药物治“脏寒”相吻合。现代对乌梅丸治疗胆道蛔虫病作用机制的实验研究也认为,乌梅丸只能使蛔虫麻痹,增加胆汁分泌,弛缓胆道口括约肌,使胆道蛔虫退回十二指肠。这说明乌梅丸的作用重点不是“驱蛔杀虫”,而是起到麻痹蛔虫的作用。

  再以乌梅丸的药物组成分析,余认为有三个显著特点,一是寒温并用,邪正兼顾,说明乌梅丸是为里虚而寒热错杂的病证而设;二是以辛热、辛温和甘温的药物为重点,说明乌梅丸的重点是“温脏补虚”;三是入脾胃(大肠)经的药物为主,说明乌梅丸的着眼点是以脾胃(大肠)为中心。由此说明,乌梅丸以治疗“里虚而寒热错杂”的脾胃病证为主。

  这里有必要强调的是,病邪深入厥阴,则肝木失调,其临床表现较为复杂,且以寒热交错,肝胃证候较多见。因厥阴肝与脾胃的关系非常密切,两者在病理上可以相互影响。如肝旺可克脾,而脾虚又可以招致肝克,从而形成肝脾失调,风动里虚,寒热错杂的厥阴证。

  余认为,乌梅丸原为蛔厥而设,但其寒热并用,虚实并治;清上温下,攻补兼施;酸辛苦甘,刚柔相济;辛开苦降,土木双调等制方用药特点,为临床提供了较为宽广的应用空间。故其临床应用较广,临床只要抓住寒热虚实错杂的病机特点,随证加减治疗,均有良效。

  例一 王某,男,45岁,1963425日入院。

  病史摘要:患者自幼有食生鱼史,1961年发现肝肿大3cm,右季肋下胀痛,伴食欲不振,精神困倦,身体消瘦,北京某医院确诊为“肝吸虫病”,并住院治疗,症状消失后出院。出院3个月左右,又出现腹泻,每日5~6次,粪便中无红白黏液,亦无腹痛及里急后重,大便培养阴性,曾在当地服用中西药物,效果均不明显。于1963425日来江西医院住院检查。住院期间,经内科各种理化检查,除肝脏可触及边缘外,余无异常发现,遂诊断为“肝吸虫病后遗症”,并经对症治疗一月余,效果不明显,乃转中医治疗。

  中医会诊所见:患者大便每日5~6次,色黄不成形,肛门无灼热,小便黄,右胁胀痛,脘腹饱胀,饮食减退,形体消瘦,精神困倦,口苦口干,但不欲饮,夜寐欠安,舌质偏红,舌苔薄白微黄,脉象沉弦。

  既往在当地曾屡服“痛泻要方”、“柴胡疏肝饮”、“参苓白术散”等方剂加减,见效甚微。

  细思其症,病由肝及脾,虚实互见,阴阳错杂,寒热混淆。遂以乌梅丸温脏补虚,寒热并调试服。

  乌梅12g,细辛3g,桂枝5g,干姜10g,熟附子6g,蜀椒3g,黄连9g,黄柏6g,党参10g,当归9g。水煎服,每日1剂。

  二诊:服上药3剂,病情无进退,守原方再服5剂。

  三诊:腹泻次数减少,日2~3次,粪便有成形趋势,右胁痛及口苦口干消失,效不更方,原方再进7剂。

  四诊:大便每日一次,食欲及精神明显好转,继以柴芍六君子汤加减调理出院,随访半年大便正常。

  例二 刘某,女,12岁,1982516日初诊。

  患儿于去年2月间,突然满腹剧痛,四肢厥冷,面色苍白,食入即呕,大便不畅,随即送往某医院急诊,疑为胆道蛔虫症,经对症处理,腹痛依然,延至次日,患儿全身皮肤发红色小疹块,极痒,随之腹痛顿解,症状消失。自此以后,每月发作一次,先腹痛后出疹,继而腹痛缓解,尤以冬春雨季发作较频,屡服中西药物,效果均不明显。

  今日上述症状又复发作,满腹剧痛,按之痛甚,四肢厥冷,食入即呕,大便不畅,小便淡黄,口干而不欲饮,舌质偏红,舌苔薄白,脉象沉迟。病由寒邪郁闭,阳气阻遏,热蕴肌肤,内不得疏泄,外不得透达,邪正交争于表里之间所致,遂以乌梅丸寒热并调,邪正兼顾。

  乌梅9g,细辛3g,桂枝3g,熟附子6g,蜀椒3g,干姜5g,党参9g,当归9g,黄连3g,黄柏3g。水煎服。

  二诊:服药1剂即痛止,肢温,进食不呕,大便通畅,且风疹块亦未再现。先后连服本方7剂,疗效巩固,上述诸症再未发作。

  例三 胡某,男,52岁,1986118日初诊。

  患者去年3月首次发胃痛,疼痛与饮食无明显关系。胃痛发作时,饭水不能入,入则呕吐,喜热畏凉,大便不畅,晨起口苦,小便微黄。胃痛缓解后,继而腹胀,食后腹胀更甚。每次发病常胃痛与腹胀交替出现,痛则不胀,胀则不痛。但痛的次数,每月仅3~5次,而腹胀则日日均有。舌质淡红,舌苔白,脉象弦细。初诊疑为“肝胃不和,脾失健运”,施疏肝和胃运脾之剂,症状反而加剧。

  复诊细思其症,患者胃痛与腹胀交替出现,喜热畏凉,食入即呕,大便不畅,口苦尿黄等,显然是由于脾胃虚寒,中阳不运,胃失通降,枢机不利,郁而化热所致,故证见寒热虚实挟杂,以乌梅丸温脏补虚,祛寒清热。

  乌梅9g,细辛3g,桂枝6g,熟附子9g,蜀椒3g,干姜6g,党参9g,当归6g,黄连3g,黄柏3g

  二诊:上方连服3剂,复诊时腹胀明显减轻,且胃痛亦未发作。先后连服本方15剂,诸症消除,随访半年,胃痛、腹胀再未发作。

  例四 辛某,女,38岁,1983316日初诊。

  上腹部疼痛伴恶心呕吐15年。痛时四肢厥冷,汗透衣衫,呕吐频繁,微寒微热,痛止热退,每次疼痛常持续3~5天。应用止痛剂疼痛难以缓解。曾在某医院作胃液分析、胃肠钡餐透视及胆囊造影,均无异常发现,乃诊断为胆道蛔虫症。昨日上腹痛又发作,剑突下如钻顶样疼痛,并放射至腰背部,捧腹屈膝辗转不安,呕吐频繁,但未见有蛔虫呕出,四肢厥冷,谷水难入,口苦口干,大便不畅,体温37.5℃,舌质偏红,舌苔薄白,脉象沉涩,此乃寒热错杂之蛔厥证。系由内脏虚寒,蛔虫内扰,气机升降失常所致。故以乌梅丸温脏补虚,寒热并调,安蛔止痛。

  乌梅12g,细辛3g,桂枝5g,蜀椒3g,干姜9g,熟附子6g,黄连3g,黄柏8g,党参9g,当归9g。水煎服。

  二诊:当日服1剂,即痛呕俱止,连服3剂诸症尽除,为巩固疗效,原方加新鲜苦楝皮(二层皮)15g,槟榔10g,续服半个月,随访10年未见复发。

  按:例一为肝吸虫病后遗症以慢性腹泻为主要表现,显然是由于肝病及脾,肝强脾弱,木乘土位,肝脾失和,脾虚失运,升降失常,故现泄泻、腹胀、胁痛,脉沉弦等症。但同时又兼见口苦口干,夜寐欠安,舌红苔黄等里热证。泄泻频作,迁延不愈,饮食减退,形体消瘦,精神困倦等脾胃(肠)虚寒之症突出,足以说明本患者肝病及脾,肝脾同病,虚实互见,寒热错杂的证候特点,符合乌梅丸使用原则,故收效显著。

  例二为荨麻疹,其症状特点为腹痛,肢厥,呕吐,出疹后腹痛随之缓解,以冬春雨季发作频繁,这显然是脏寒里热,阴阳交错,气机逆乱,升降失调,阳气郁闭,热遏肌肤,卫气受阻,邪正交争于肌表腠理之间,酿而成疹。疹出肌肤,郁热得泄,气机调畅,阴阳之气顺接,寒热得以正常调节,故疹出而腹痛缓解,经服用乌梅丸温脏补虚,调和寒热后症状迅即消除,且未见反复。说明活用经方,关键在于对经典理论和经典方的全面理解。

  例三为腹胀、胃痛、呕吐症。以腹胀为主症,发病时胃痛与腹胀交替出现,痛则不胀,胀则不痛,胃痛发作则饮入即吐,说明气机紊乱,升降失调是本案的基本病机。痛则不胀,实属“不通则痛”病理规律的具体反映。患者喜热畏凉,食后腹胀甚,苔白脉细,显然为“脏寒”,即脾胃虚寒所致。阳虚内寒,寒滞气机,气机郁滞,升降失调,故现腹胀、胃痛、呕吐等症。口苦尿黄,大便不畅为内有郁热。完全与乌梅丸“里虚而寒热错杂”的病机吻合,故用乌梅丸温脏补虚,寒热并调而获卓效。

  例四为胆道蛔虫症,属“蛔厥”范畴,临床症状也极为相似,故本着仲景“必伏其所主,先其所因”的原则,应用乌梅丸“温脏”而达到“安蛔”的目的。服药1剂则痛呕俱止,3剂诸症尽除。从服药速效、高效的结果分析,本案为胆道蛔虫症无疑。

  上述4则病案(肝吸虫病、荨麻疹、胃痛、胆道蛔虫症)的共同病机,都是里虚而寒热错杂,故根据“异病同治”的原则,均用乌梅丸而获卓效。说明全面、完整地理解和灵活运用古方,对扩大方剂的应用范畴,提高临床疗效,有重要意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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